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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東海】有關的日本推理小說(一)


【請尊重智財權。本文歡迎連同網址轉載分享,請勿僅截取文字。】

日本東海地方包含靜岡縣、愛知縣,和岐阜縣

前往日本旅行,除了事前的飯店與行程規劃以外,閱讀幾本與目的地有關的推理小說,可以增添旅行的刺激感。搭上疾行列車,推算一下在哪一站下車可以製造完美不在場證明;站在兇手殺人的現場,彷彿目睹悲涼畫面;或跟著小說情節走過偵探或刑警辦案時的追查路徑,感受破案的快感。若是旅行後再閱讀相關小說,面對書中提到的場景,哪怕是只有兩三行,也可以讓你湧現對旅行滿滿的回憶。

以下的小說,部分是本格推裡,也有些社會寫實,甚至有部分嚴格說起來不能算推理小說。不專業的整理僅是自己的樂趣,想匯整出線索或案發在東海地區的小說,此蒐集供有興趣的同好參考,若您自認是推理小說界專業人士,此文可能不入你眼,請見諒且慢走。

Book 1《黃色風土》黄色い風土

松本清張/1961

《黃色風土》描述一名週刊社會版記者因訪問評論家而出差到靜岡縣熱海,沒想到評論家當晚失約,記者因此在熱海飯店中住了下來,在熱海的那幾天,碰巧遇到一個疑似新婚的男子在海岸上自殺的案件,雖然警方判定為自殺,記者卻嗅出詭異的氣息。接連著在北海道的小樽和名古屋也發生多起港邊墬海溺死和勒斃事件,這些事件之間貌似有條線牽引著。一方面是週刊主編支持追查,希望挖掘出有價值的報導案件,另一方面是記者自己對案子產生濃厚興趣,但隨著不斷探查案情,在得知難以置信真相的同時,自己也陷入危險中。

《黃色風土》和《影之地帶》的情節一開始有點相像,都是因為男主角工作之緣在路上遇到一名心儀的女性,後來發生的命案則和這名神秘女子產生關聯。同時,《黃色風土》也是松本清張旅情味道較為濃厚的作品之一,雖然案件廣及日本許多地方,但最主要的場景是在靜岡縣熱海,這裡根據作者的描述,就是一個依山傍海美麗的海港城市。由於風景優美,據說也是很多自殺者首選之地,難怪小說中只要有人墜海,就會輕易被判定為自殺。

Book 2《迷路莊慘劇》

橫溝正史/1956

《迷路莊慘劇》描述在一個山莊裡發生的一連串殺人案件。知名偵探金田一耕助受到山莊主人的邀請,前往山莊協助解決困惑。受邀之初,山莊裡並沒有發生什麼死亡事件,山莊的主人也同時邀請數名親友前來這個即將改建為飯店的山莊裡做客,同時情商一些重要活動。沒想到,當天下午就出現第一名死者,並且陸續又有兩名人員離奇死亡。但兇手還是難逃金田一的法眼,就在第四名死者即將出前之前,金田一識破了兇手的動機,不過,最後兇手竟然來不及被抓便橫死山莊密道中,這是推理小說中比較少見的結局。

迷路莊其實在小說裡稱之為名琅莊,但是因為設有許多秘密機關,加上結構複雜,很容易在裡頭迷路,因此被稱為迷路莊。在小說裡,這個山莊位於東海道鐵路路線富士車站北方不遠,也就是靜岡縣富士市內,往北看就可以看到富士山。這是到處協助辦案的金田一耕助最接近富士山的一次,他初抵達時還對著眼前的富士山看到都呆掉了呢。

富士山是日本的象徵,特別在早期,或對於年紀較大的日本人來說,富士山更是他們心中對於展現大和民族精神或愛國心的具體憧憬標的。撇開國家認同不說,富士山景色的確令人震撼,不管什麼季節看,都很美麗:它獨自立著,底座寬廣,左右對稱,旁邊無多餘雜物,而且山頂因為是火山口的關係,呈現嘴唇線條。尤其是山頂永遠有白雪覆蓋,光看照片都令人神往。因此,富士山腳下,自然吸引許多名人權貴和富豪前往建置別墅或山莊。夏樹鏡子的《W的悲劇》案件也是發生在富士山五湖旁的別墅,只不過那是在山梨縣境內,富士山的北邊(請參考《與甲信越有關的日本推理小說》)。

富士山噴發時曾經造成附近地底許多洞窟,洞窟有各種型態,有名的像是鳴澤冰穴和富岳風穴,因為景觀奇特、安全性高,很多旅客都會列為造訪景點。在《迷路莊慘劇》中的鬼岩洞就是富士山噴發岩漿造成的,而這些在地下彎曲的洞穴和地道在情節發展過程扮演重要角色。

Book 3《十津川警部的對決》十津川警部の対決

西村京太郎/1989

《十津川警部的對決》描述在東京發生三億五千萬元搶案六個月後,在伊豆半島發生嫌疑犯首領墬崖死亡的案件。警察們根據現場發現的筆記本開始與其他搶匪夥伴對決,還派出一名警察假扮是搶匪同夥,演了一大齣戲,事後才知道被真正的搶匪頭目所騙。直到搶匪們又進行第二次搶案時,警察們才驚覺事有蹊翹,最後搶匪頭目殺害其他同夥,被警察在北海道追緝落網。

《十津川警部的對決》裡的兩件搶案都發生在東京地區,但是警察為了追查犯人,踏遍了日本許多縣市,包括東京地區、愛知縣知多半島、相模灣橫須賀港、千葉縣南房總,最遠則到達北海道,繞了大半圈的北海道,最後兇嫌是在稚內的豐富溫泉區落網。

整起案件最關鍵的事件還是發生在伊豆半島西海岸的墬崖事故,因為這個事故才開始了警方一連串的行動,因為這個事故,警方才被搶匪耍得團團轉。警方認為搶匪頭目住在西伊豆的堂島,因此他們派出同事駐守在伊豆西海岸,小說中因此對西伊豆的風景有諸多描述。像是婆娑羅峠、堂島的蘭花之鄉(らんの里)、三四郎島、龜島等。

Book 4《汙染海域》汚染海域

西村京太郎/1971

《汙染海域》描述一名正義的律師收到從伊豆寄來的委託信,一名少女想控訴西伊豆的工廠讓她得到氣喘,使家中經濟陷入困境,希望工廠可以給予補償。沒多久少女便自殺死亡,律師愧心加上正義感,使得他前往現場想為死去的少女打官司。一抵達錦浦地區律師便發現空氣混濁、海面上有一層浮油,但是漁民們卻反常的不願承認自己的地區受到汙染,理由是害怕魚貨賣不出好價錢。

政府與財團勾結,找來一位木訥的專家學者成立公害調查團,試圖操弄學者以達到無公害宣傳目的。錦浦地區有名高中老師帶領學生紀錄了三年的汙染值,和律師也組成一個調查團想對抗財團,沒想到專家學者突然被殺害,使得公害事件被模糊焦點。事後雖然追查到真兇是誰,但公害申訴仍有一大段路要走。

日本在工業發展過程,曾經發生重大汙染,後來極力改善並設法彌補,使得日本能有現在的美麗面貌。然而,作為日本發展歷史的一部分,西村京太郎當年用他擅長的方式來為這些在公害下受傷的人民和地區發聲,並提醒大家別忘記這些傷害。

小說中提到「四日市哮喘事件」,並用該事件比擬故事中的「錦浦地區海域」汙染所帶來的影響。四日市是日本三重縣最大的城市,面臨伊勢灣,因早期每月四日開放集市而得此名。四日市位於日本四大工業核心地帶之一的中京工業核心地帶,自1955年以来,連續興建了數家石油化學公司,在其周围又擠滿十多個石化工廠和一百多個中小企業,除了水汙染以外,工廠產生的廢氣,嚴重污染了空氣,於是從1961年開始,四日市許多居民發作哮喘病,發病率是其他地區兩到三倍之多,不少人還因為痛不欲生而輕生。四日市哮喘事件是世界有名的公害事件之一。

至於《汙染海域》小說中指出,受汙染的是西伊豆的「錦浦市」,三面環山,是個漁港(書裡諸多字句明確指出西伊豆)。然而,目前日本伊豆半島的西邊並無錦浦市,也無文中所指七浦小鎮,倒是東岸熱海市的確有一個錦浦(錦ヶ浦,にしきがうら)灣,風景相當美麗,目前不見汙染情形,同時是政府推廣的觀光景點。或許市鎮名稱已經更改,或許西村京太郎只是找一個他喜愛的港口作為創作的所在地,又或許西村京太郎刻意將西伊豆的「沼津市」異名為「錦浦市」,1963年,位於西伊豆的沼津市(和東伊豆熱海市的錦浦恰好在地圖上相對的位置)曾發生因石油工業公害發起大型反對運動。換句話說,西村京太郎撰寫小說時,腦子裡就是用「沼津市」來想像並設計故事情節,畢竟小說中涉及對漁民自利主義的批評。

Book 5《消逝於虛無道中》喪われた道

內田康夫/1991

《消逝於虛無道中》描述扮演偵探角色的淺見光彥有一天接到雜誌編輯的任務,希望他撰寫一篇和歷史人物「大久保長安」與金山的報導。淺見前往青梅市取材卻巧遇殺人案件,死者身上穿著虛無僧裝扮,這事吸引淺見的興趣,決定私下調查,但在過程受到警方的懷疑,以為命案與其有關。經過追查和警方交換情報後,得知被害者是住在東京的某化學公司董事,曾經在伊豆的天城礦業公司工作十三年,礦產公司被化學公司收購後,獲得高昇,表面上人緣很好,生活幸福的老人卻以虛無僧裝扮被殺,原來背後有著隱藏數十年的複雜秘密。

《消逝於虛無道中》充分的描述了伊豆半島的風光,讓讀者沉浸於內田康夫對景物的描繪畫面中,有時忘了自己是在看推理小說。從東京近郊的青梅市,到伊豆半島的三島、修善寺、湯之島、天城山、旭瀑布到西伊豆的土肥金山,跟著男主角一起神遊其境,彷彿自己就在現場。這些書中描繪的地點都存在於日本國土中,也就是這樣,讀起來更加真實。例如:青梅市的「鈴法寺」遺跡真的存在,古時的鈴法寺概念上是虛無僧的總寺院,小說中被殺害的老人喜歡吹尺八的同好經常以虛無僧的裝扮在那裡聚會。

另外,土肥金山是日本產金量第二大的礦山,但早在1965年就因產量減少而封山,現在已經成了「土肥金山博物館」,開放當年的礦坑和相關文物讓民眾參觀。而1978年1月14日的確曾發生震度七級的伊豆近海大地震,造成非常大的災難,書中提到冶煉過程的礦渣原本堆在山上,地震時崩塌,造成礦渣中氰化合物汙染了下游的狩野川,很多魚類因此死亡,這些新聞上都有記載。唯獨和現實不同的是,土肥金山在大地震前就封山,而非地震後才封山。

《消逝於虛無道中》還提到了一個八卦,亦即中國末代皇帝溥儀的姪女在天城山的殉情事件。溥儀的弟弟溥傑和日本妻子嵯峨浩的長女愛新覺羅慧生,1957年12月,和大學同班男同學大久保武道陳屍於伊豆半島天城山八丁池畔,很多人以為他們是因為長輩反對而殉情,不過也有人認為是男同學單方面的情愫,先槍殺慧生再自殺。

書中提及的尺八吹奏名曲「瀧落之曲(瀧落ちの曲)」發祥地是「旭瀑布(旭滝)」,是由「瀧源寺」的住持根據瀑布的景觀與感受而作曲(請參考此處)。小說原書名《喪われた道》中文譯為「消失的道路」,指的就是「旭瀑布」和「源賴家墳墓」之間的通道。根據小說的情節,從旭瀑布的另一邊就是源賴家的墳墓,地圖上看來還真是如此,經查源賴家葬在現今伊豆指月殿旁。日本因為地震天災或其他因素而無法使用的道路,就是消失的道路,和中文書名「虛無道」文意上相通。在小說中,作者針對「虛無僧」提供許多資訊,同時對於虛無僧演奏尺八樂器也有詳細的介紹。

Book 6《天城山奇案》天城越え

松本清張/1959

《天城山奇案》描寫一名鐵匠的三兒子在青少年時期曾因為厭惡母親的叨念而離家出走,一個人想從伊豆的下田走到靜岡投靠大哥。一路上遇到幾個人同行,也因為肚子餓和口渴花掉僅有的幾個錢,根本還沒離開天城山地區就已經又累又後悔,正準備想回家時,半路遇到一名美麗的女子和一名土木工人。隔天,土木工人遭到不幸,警方原本懷疑女子犯案,卻因罪證不足無法定罪。鐵匠的兒子在三十年後在靜岡經營一間印刷廠,有一天承印警署的刑事搜查參考資料時,發現了這起案件的所有紀錄,他一邊翻閱那個與他有關的案件,畫面歷歷在目。

《天城山奇案》由四個小說組成,兩篇為極短篇,另兩篇為超過120頁的中篇小說。其中,《天城山奇案》只有短短三十五頁,卻精彩萬分。除了表現出青少年初澀及扭曲的情感表達,以及故事鋪陳手法特殊以外,文字中也圍繞著伊豆半島的風光,令人對於號稱日本文豪最愛的溫泉地「伊豆」有著更多的想像。

從川端康成1927年發表《伊豆的舞孃》以來,伊豆就成了日本火紅的溫泉地之一。只要犯案地區涉及伊豆,推理小說作者們就幾乎會引到川端康成的名著《伊豆的舞孃》。《天城山奇案》似乎也在向這位首位日本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致敬一般,在故事一開場便引述了兩行半的伊豆舞孃內文。推理界的巨擘松本清張發表的《天城山奇案》雖不如《伊豆的舞孃》具文學性,但在推理界卻是知名短篇佳作,如此精短的小說竟然可以被改編成電影一次以及電視劇兩次,其精采性可見一斑。

Book 7《女王蜂》女王蜂

橫溝正史/1952

《女王蜂》描述十九年前親生父親墜崖,年幼時又失去母親的智子,即將在滿十八歲的生日被養父由伊豆半島南方的小島接到東京生活,並且為其選擇丈夫。為了擔心智子的安危,偵探金田一耕助受到一個神祕委託人的請託,前往小島協助護送智子,由於路途有點遙遠,一夥人在伊豆半島的修善寺暫做停留休息,除了養父、養父的家人以外,還有數名仰慕者一起出現在修善寺迎接智子回東京。沒想到,智子人還在修善寺,就接二連三的發生命案,而這些命案似乎與十九年前智子父親死亡事件有關。

小說中女主角居住的月琴島在日本的地圖上找不到,作者自己在書中也說這是地圖上沒有的島嶼,不過,這應該是為了小說編撰劇情方便的說詞,不然就是小說撰寫的年代,地圖上真的還未標示。根據小說中的描述,位於伊豆半島南端的下田市出海南方25公里處左右、島中央有山、形狀像一把月琴、直徑只有一里(當時日本一里約四公里)、盛產山茶花,剛好「利島」具有這些特徵。閱讀推理小說時,故事中的場景如果有真實地名或可以找到對應的地點,而不是以英文字母代替,對讀者來說,其感受會更加真實。

早年的伊豆半島交通不如現今方便,若從其他縣市前來或往返伊豆半島南邊或西伊豆,經常會選擇在中途停留,修善寺是伊豆半島出入口,同時也是伊豆半島最知名的溫泉地之一。金田一耕助前往月琴島之前,便在修善寺溫泉飯店休息之後才繼續上路。《女王蜂》雖然一直提及修善寺,但因為好幾起案件發生在溫泉飯店,因此書中對修善寺地區風景的描述僅少部分文句,儘管如此,仍令人對這個古老溫泉地留下深刻印象。

Book 8《不歸路》還らざる道

內田康夫/2006

《不歸路》描述一個大企業的董事長有一天出門後便失蹤,之後他的屍體在奧矢作湖北邊被發現。他的家人直到警方辦案時才知道他出身岐阜縣鄉下,而且在父親被樹幹壓死後便離開家鄉,他的父親還有著盜砍國有林的罪名。刻意隱瞞過去的他,卻旅途中慘遭殺害,而且他的目的地似乎是想回到家鄉。董事長的孫女懷疑外公被殺的原因並非竊盜殺人,與一名偵探聯手調查過程,亦遇上一名酒醉意外死亡的死者與外公有所關聯。透過層層人物關係的追查,終於解開跨越半世紀的複雜案件。

這部推理小說描述死者行動上想回到家鄉、心理上想回到過去,試圖想彌補隱藏在他心中超過半世紀的悔恨。地理上從東京到岐阜縣,但是行走的路線先經南邊的靜岡縣,他曾下榻靜岡濱名湖畔的飯店,和服務員的對話也成了日後解謎的重要線索之一。靜岡縣的「濱名湖」,與南投日月潭於2016年締結姊妹湖。如果從形狀上來看,和日月潭還真有點像,也是個由一大一小形狀組合成的大湖泊。

小說中對愛知縣的工業重鎮-豐田市,也有不少介紹,在小說撰寫的年代,剛好面臨日本全國行政地區合併改造。其中,小說裡一名重要角色就居住在愛知縣足助町,足助町早在2005年併入豐田市,但是作者卻對它的人文風景和特色有詳盡的描繪,甚至稱之為人間仙境。尤其,書中一直提及的「香嵐溪」和「三州足助屋敷」迄今仍是愛知縣非常知名的賞楓名所和觀光博物館。

至於死者被發現陳屍的地點是在岐阜縣奧矢作湖,距離他的家鄉加子母村(現已併入岐阜縣中津川市)還很遠。這名大企業家死亡的時間點與他的父親半世紀前死亡的時機點,剛好都遇上全國植樹祭將在岐阜縣舉辦的前夕。日本的全國植樹祭是綠化運動國土造林大事,自從1950年山梨縣第一次舉辦以來,迄今每年春天都會在日本的某一個縣市舉辦,而且日本天皇皇后都會出席,小說中有心人士便是以天皇出席之大事別茲事為冠冕堂皇的藉口使得當年的死者做出後悔一生的決策。

日本史上,2006年是舉辦全國植樹祭的第57屆,那一年就在岐阜縣下呂市舉辦,小說中提到大企業家在全國植物祭將開始前夕遭殺害;而企業家的父親在半個世紀前因樹幹壓斃,歷史上岐阜縣第一次舉辦全國植樹祭就在1957年4月7日(小說中說是4月12日)。擅長旅情推理小說撰寫的內田康夫不僅將地理景觀充分運用在小說背景中,連歷史人文活動也巧妙的安排在情節裡,令人感佩。對了,小說中提到的馬越恭平真有其人,人稱東洋啤酒王,是惠比壽啤酒第一任社長,日本知名企業家,曾擔任眾議院議員。

Book 9《憎惡的化石》憎悪の化石

鮎川哲也/1959

《憎惡的化石》描述一名在東京即將結婚的年輕女性在劇院頂樓自殺,幾天後一名在熱海溫泉飯店獨立客房中的男性房客被殺身亡,這兩起案件被一包男死者寄放在熱海車站寄物處的文件包連結起來。似乎男性死者專門調查他人秘密並恐嚇對方以換取報酬,因而慘遭報復。地方刑警根據所有的線索找到了十二名嫌疑犯,並且一一確認,竟然大家都有不在場證明,苦無對策下將案子轉交給本廳。本廳的刑警看完了所有的紀錄,發現了問題點不是在嫌疑犯本身而是其它不合理的現象,透過一一的推理和追查,終於發現了驚人的事實。

《憎惡的化石》堪稱本格推理作品代表,不僅結構嚴謹而且故事環節眾多,劇情相當複雜,更誇張的是,攤在讀者面前的嫌疑犯多達一整打,閱讀起來雖然費力但其實指向兇手的線索還算清晰。此外,作者在劇情的發展上又增添了許多精彩的枝節,使得閱讀起來相當痛快,在閱讀許多社會寫實派或旅情為主的推理小說後,閱讀此小說有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靜岡縣熱海市是日本的自殺聖地之一,自殺死亡率遠高過日本其他城市,尤其是熱海市的錦浦(錦ヶ浦)更被視為主要景點。這幾年,熱海市政府積極的宣導民眾不要輕生,也進行很多討論並研擬對策。在小說中,死亡的男性在秋冬交替季節,遠從大阪來到溫泉勝地熱海,竟然連續四天都足不出飯店欣賞熱海美麗風光,就已經很怪異了,來到自殺名地不是自殺死亡,而是在飯店內被殺害,更是少見。

雖然《憎惡的化石》是個不折不扣的本格推理佳作,但故事中也洋溢著些許的旅情意味,刑警們穿梭於靜岡和東京都之間,除了出命案的熱海地區,靜岡御殿場週邊及富士山景也讓作者花了超過一頁的篇幅來描述。此外,為了解開最關鍵的鐵道之謎,刑警親自從東京經熱海搭往濱松,還抱怨這一趟路途達七小時之久。同在靜岡縣海岸沿線的熱海和濱松,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這條連起來的線也是小說中最重要也最有趣的犯案詭計設計之一。

Book 10《虛幻特快車》幻の特急を見た

西村京太郎/1983

《虛幻特快車》共收錄了西村京太郎五篇和鐵道有關的短篇推理小說,包括「餐車命案(殺人は食堂車で)」、「快車大山命案(急行「だいせん」殺人事件)」、「虛幻特快車(幻の特急を見た)」、「夜行列車日本海之謎(夜行列車「日本海」の謎)」,以及「雷鳥九號殺人事件(雷鳥九号殺人事件)」。而日本原著是以「雷鳥九號殺人事件」為書名。

五篇短篇當中的「餐車命案」描述一位壯年才走紅的知名男藝人趁著休假期間,與經紀人搭乘富士號前往別府渡假,在富士號餐車享受餐點與咖啡時,男藝人突然毒發死亡。受到懷疑的包括死亡前要求他簽名的兩名女遊客、送餐點的服務生,以及和他一起用餐的經紀人。在警方不斷追查下才發現,原來在兇嫌預謀下,應該被毒死的人並不是男藝人。

「富士號」是早期往返於東京至九州大分之間的特急臥鋪列車,車頭有一個富士山圖案,因為行駛路途距離遠,所以設置了給長程旅客使用的臥舖車廂,小說中的男藝人就是因為很喜歡享受搭乘夜行列車,才在休假時選擇富士號前往九州旅行。不過由於使用者減少,2009年已經廢止。

另一篇的「虛幻特快車」則描述一個有錢老人在豪華自宅中,於浴缸被刺身亡,警方判定只有親近之人才能進入,因而鎖定兩名嫌疑犯,一名是分居的年輕太太,另一位則是年輕男秘書。其中,為了提出不在場證明,男秘書表示他前往靜岡的富士川釣魚,並且看見富士川鐵橋上有一台特快車經過,列車長還向他揮手。可是刑警翻遍上行和下行的時刻表都找不到在特定時間,有急行列車會經過富士川鐵橋。只好和嫌疑犯搭乘東海道,親自走一趟,果真在富士川畔看見沒有出現在時刻表上的特快車。

原來,有一些列車因為鐵道系統更改後,要將這些停駛的車廂換到別的地方當車廂使用,是利用時刻表中的空檔運行,自然也不會出現在時刻表中。也難怪被稱之為虛幻特快車。日本的鐵道發展相當蓬勃,日本鐵道迷人數眾多,正巧故事中的嫌疑犯和辦案刑警都算是鐵道迷。所以一個可以清楚指出對自己有利的不在場證明,另一個則可以有效的破案。

富士川發源于山梨縣,是日本三大急流之一,流入靜岡縣駿河灣,總長度128公里。在靜岡縣境內,由於富士川的流經,使得為了連繫河的東西兩岸,興建許多橋,有的是火車或新幹線行駛的鐵道橋,有的則是車子行走的公路橋。其中,位於東海道鐵路本線的富士站和富川站中間有一座綠色「富士川鐵橋」,橋長571公尺,便是火車鐵軌鐵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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